非雪

乏,并无新作,若有当找师相指教。”便溜回自己位子勤恳工作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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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居正欺负完次辅,又似乎不经意地往门外瞟了一眼,朱翊钧的影子却已经被房屋挡住,看不见了。他只好低头专注回眼前的票拟。

    万历四十八年的文华殿内,一双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一个木盒。

    里面是一幅存放多年的书法,早已干透的墨迹清晰无误地写着“太岳”两个大字。

    当年他曾跟张居正说“朕欲为先生书‘太岳’二字”,张居正当时的回答是:“主真不敢”,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,只是觉得来日方长。可后来竟再也没有机会写这两个字了。

    老太监开了窗,日出时分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昏暗的屋内,万历微微眯了眼睛看向窗外,忽然愣住。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老太监顺着他目光看去,知道他终于酒醒了,便应道:“陛下,是白海棠。”

    万历愣神了许久,终于捂着脸失笑出声。

    万历六年的朱翊钧在新的朝阳里向前走,一切都是新的希望。

    万历四十八年的朱翊钧在宫中最后结束最后一场大梦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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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雪寄魂三千里,可寄帝魂至江陵,再唤一句“先生”否?

    他亦想让长风万里寄离魂至江陵,立于坟前,再如幼时那般唤一句“先生”。

    然而,若风雪中亦寄去金军战马的嘶鸣,他又该如何去看先生的眼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