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刺墙风
仿佛变作刀锋,刺入怀枳的耳膜。留芳代替皇帝继续质问的声音,便似夹在那纤薄尖细的锋刃之间:“敢问二殿下,若是魏之纶所言尽诬,御史台如何能允许他上奏?可见御史大夫冯衷,是同意他说法的。” 鼎腹烧得通红,热气漫上眼睫,然而爬过怀枳额头的汗珠却冰冷。他咬住后槽牙,一字字道:“御史台如何交接簿书,儿臣并不知详。若御史台果有罪责,也应一体株连。只是……只是冯公一向清忠,还请父皇体察。” 留芳紧追不舍:“二殿下能为冯公做担保么?担保他绝没有事先看过魏之纶的奏疏?” ——“滴、答”。 怀枳没有抬头,他额头上的汗水便终于滴落在青金地面,仿佛立刻灼出一片深渊,在他的膝盖下裂开。四壁雕刻神仙云雾的梁柱都朝他压迫过来,头顶的承尘也摇摇欲坠,面前只有九座象征帝王基业的重鼎,而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的声息。 他心中清楚这一问的分量。他若回答能担保,就是坐实了自己同冯衷已首尾勾结,太子势必还会追问。他若回答不能担保,则冯衷注定撤职,自己在朝中将失去一大臂助。 父皇原本卧病,为了此事竟至于要在深夜见他,可见父皇对他已起了很大的疑心…… 也不过是片刻的沉默,上首的梁晀竟发了话:“做父亲的这么一问,倒叫做儿子的为难了。” 怀枳的额头蓦地磕了下去,重重地“咚”地一声:“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