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雪暴(下)
博兼眼神闪烁地重新迈开步子,听见自己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。 伍秀泉突然羞赧地低下了头:“我把‘胸有成竹’翻译成‘胸口上插了根竹棒’,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先笑了。他们也笑话我呢。” 刘博兼忍不住也乐了,脚下却没留神,身体一歪踩进了一个泥坑。伍秀泉手疾眼快,牢牢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捞起。 二人的距离突然拉近。 落日就要完全沉下去了,暗金色的余晖穿过树叶间的缝隙,在伍秀泉褪去青涩的脸上投下一片羽睫的阴影。 微光在他的眼中奔流。刘博兼离他这样近,以至于那些午夜克制的自我抚慰,压抑两年的不可言说,裹挟着最初的那一次鼓动,顷刻间朝着他卷土重来。 两个人温热颤动的鼻息喷在了彼此的脸上,又被一声渡鸦的鸣啼分开。而伍秀泉此时无比坚信,他在昔日刘书记的眼中看见了同一束光——照亮了在克里姆林宫旁的路灯下,最初的那一次失神。 // 十一月有一个难得的双休日,伍秀泉应刘博兼的邀约前往伏龙芝“参观学习”。 穿过严肃规整的校舍,面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白桦林。 伍秀泉说有“要事相商”,傍晚,他拽着刘博兼、踏着一尺厚的雪,执意往最深处行进。 “秀泉,怎么回事?”刘博兼任由年轻人拉着,急促向密林深处渡去。军靴迈进落满枯枝的积雪里,踩得咯吱作响。 年轻人倔强地回头望了他一眼,继续默默无言地前进。他们走了许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