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
   偏偏在此时，那双灰色眼珠滑过他的方向。

    亚森马上要触碰到他的衣角，突然场景转变。人们鼓掌赞叹，三五成群的宾客散开，又围拢成一圈。

    亚森被一圈人挡住，帷幔低垂的宴会厅里，裴蔼华仿佛兴之所致，玩笑地向叶娜米伸出手邀舞。

    乐队立刻演奏，人们围观，欣赏他们踏节拍起舞。

    亚森心底涌起一股绝望，这甚至不是该跳舞的那种宴会。

    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他们跳起舞来惊人的默契。水晶吊灯好像聚光在他们头上，裴蔼华揽住叶娜米的腰，执起她的手，慢舞几步，然后朝乐队挑起下颌，曲调变得更富有韵律。

    亚森听见周围人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来吧，亲爱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真的？达伦，拿你没办法……”

    宾客们追随，加入舞池。他的肩背垮下去，艾西走来，瞪他一眼，“你的耳朵都要耷拉了！”

    亚森和艾西也随音乐跳舞，融入环境。

    而场中心，挂着公式化微笑的女主角，在旋转中低语。

    “你今晚有什么毛病？”

    裴蔼华用那种引人生厌的敷衍态度，还用法语，说，“啊，女士，你像月亮，我无法控制地被你吸——”

    他们舞过圆柱，叶娜米微笑着一鞋跟踩到他脚上。“你死死抓住我好像什么安抚奶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