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、雪时南飞

，而对面的男人只是安静地听，仿佛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等他笨拙地抬头，绝望的眼神与我相遇，我心里一震，不禁脱口而出：“宝老师！”

    宝老师立即撇开脸去，重新伏下脑袋，像是要躲避我的袭击。我站到一边，不敢再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
    宝老师经过我的时候我看见他半白的头发，脑袋上有血迹，不知道是癞疮还是伤口。那个女人追在他身后骂，用脚踹他的背。她凶悍得可怕，发红的眼珠瞪出，嘴里吐出腥臭的唾液，正中宝老师的脖子。

    女人身上有股腥膻的rou味，我分不清，大概是猪，或者牛羊，无非是动物。如果宝老师死了，那么就是尸体的腐臭。

    门关上之前，路小江又折出来。我盯着宝老师颓软的背影看，问路小江这是犯什么事了。路小江说好像是写yin秽色情，还搞盗版印刷，估计得关一阵。

    我木然地点头，想起宝老师送我的那本诗集。我只草草翻过两页，没有看懂，扔在厕所的草纸箱里，最后被某个醉酒的客人拿来擦下体。宝老师关于诗人跟作家的梦想浸yin在肮脏的性爱里，无论是爱，欲，或者母亲，都无法成为他的救赎。

    路小江塞给我几张钞票，说天太冷，要我打车走。我攥着钱往里看，宝老师跟他妻子已经被带走，大厅里灯光雪白，氛围宁静，恢复了如常的肃穆。

    我走向大门，甚至忘了撑伞。焦急地赶到酒店，宁宁正被一个英俊